前几天表弟突然打电话过来,问我他是谁,手机上标注了他的全名,我就随口读了出来。没想到他居然生气了,说我们生疏了,然后哭着说他好想我,想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样子……
十几年没见了,回忆都停留在小时候,分别十他是青春帅气的少年,我还梳着马尾辫……再见时,他是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,我是素面朝天的黄脸婆。就是走在大街上,都不敢相认的那种。时间不仅是把杀猪刀,还是一袋猪饲料!
因为求学和远嫁,已经几年没回过老家了,和亲戚朋友有的快十几年没见了。
感慨岁月匆匆的同时,我深深陷入童年的回忆中。
生我养我的地方,有山有水有树林。我的最爱就是约上几个小伙伴,有事没事来个森林探险。现在的孩子想象不到,那时的森林就是我们的乐园。
我们村四面环山,家门口正对着就是一座长满松树的大山。也是我们最常去的那片森林。山不是很高,但很陡,有人们踩出来的羊肠小道,夏天会挤满野草,开满野花。花名真说不出来,雏菊最多,彼岸花、兰花、像铃铛一样的花,蒲公英、喇叭花什么的就更多……
说到探险,我们会走最难走的路,爬最难爬的坡,站最高最宽的石头,套最难套的兔子,钻最黑的山洞,摘最甜的桃子、最大的梨子,采最鲜的蘑菇,挖最大的红薯,烤最香的玉米……挨最疼的打。
就算挨打也拦不住我们。表弟一来我们家,我们两个不是上山找蘑菇、追野鸡;就是下水摸鱼、寻找鸭蛋;要不然就是下雨天,不穿雨衣、不打伞,淋雨淌水,在雨中疯跑;还有就是下雪天,堆雪人打雪仗,雪地里打滚……反正自由自在,想怎么玩就怎么玩。
仅仅门前那座大山,就能带给我满满的回忆。我是不是还没有说过,它是一座物产丰富的宝山?它不止有花草树木,还有中草药和可爱的小动物。所以我最喜欢漫山遍野的在山上跑,因为,指不定什么时候,你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玉竹、柴胡和知母可以挖来卖钱,还可以捉一只小刺猬到家里养,就是总也搞不明白它是怎么逃走的。
说到儿时漫山遍野的瞎跑,就觉得总也说不完。姐姐说我,一顿饭的功夫可以跑后山两三遍。她说得没错,因为后山的水果最多,哪棵杏树要熟了,哪棵桃子最好吃,哪里的桑葚最甜……我实在是太清楚了。没理由不给她找几个来尝尝鲜。当然,也没少因为这事挨打。
瞎跑就费鞋,我们小时候最常穿的是一种黑色的胶鞋底的鞋子,都是妈妈一针针缝出来的,但是不防滑,就经常穿着它在结冰的河面上打出溜。虽然比不上现在的轮滑风驰电掣的,但也足够满足我们对速度的追求。滑得越快,摔得越疼,但不妨碍接着滑的热情。
看着儿子每天都困在家、学校,学校、家两点一线的小空间里,我突然觉得,他这些所谓的淘气,也太小儿科了。不学习,玩手指,动来动去玩一些没有意思的东西,要么就是工厂生产出来的玩具,一个人玩的玩具。淘气,就是一个人在家破坏东西。
这些淘气真不算什么,顶多算一个人玩太无聊了,精力没地方释放罢了。突然觉得,现在的孩子有点可怜,想亲近大自然要开很远的车,花很多的钱,和很多的人一起挤着玩。
孩子需要陪伴,不然长大后,他的回忆里没有山水,也没有玩伴,只有一个人的无聊和搞破坏。